第2章 進宮謝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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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走至福壽院正屋門口，便聽見有歡聲笑語從裏面傳出來。守在門外的丫鬟看見他們，連忙稟道：“二少爺、二少夫人來了。”
裏面靜了片刻，馬上傳出一聲帶有笑意的聲音：“快請他們進來！”
趙蘇杭略低著頭跟在蕭鈺後面進屋，感覺到投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，迅速擡頭看了一眼，便馬上低了頭，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澀。
上首坐著兩人，一名中年男子，相貌與蕭鈺有三分相似，眼角有細紋，略彎的嘴角顯示出他不錯的心情。一名中年婦人，相貌極好，遠山眉，杏仁眼，鼻梁挺直，嘴唇紅潤，發間一支金步搖微微晃動。
蕭鈺二人上前，便有丫鬟放好了蒲團。趙蘇杭隨他一起跪下，先拿過托盤裏的一只茶盞，遞到蕭山面前，道：“請父親喝茶！”
“嗯。”蕭山輕應了一聲，結果杯子，輕啜了一口茶。
趙蘇杭又端起另一杯遞給袁慧心，道：“請母親喝茶！”
“好好好！”袁慧心看起來很是高興，接過趙蘇杭手中的杯子，喝了一口便放一旁。笑看著二人道：“好孩子，快起來吧！”
“謝父親、母親！”二人齊聲道了謝，便站起了身。
袁慧心熱情地拉過趙蘇杭的手，把手腕上的玉鐲褪給她，眉眼含笑地打量她一眼，道：“杭兒氣色看起來不錯，昨夜睡得可好？”
眾人皆知她話中之意，趙蘇杭臉頰緋紅，低著頭輕聲道：“杭兒睡得極好，多謝母親關心。”袁氏看著她微紅的耳根，笑著對蕭鈺道：“鈺兒，如今你也成家了，杭兒又是我看著長大的，最是溫柔賢淑不過，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。”
蕭鈺看一眼蘇杭，柔聲道：“是，鈺兒謹遵母親教誨！”
袁氏輕輕拍拍趙蘇杭的手，道：“以後便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，有什麽需要的都告訴母親。”又看一眼蕭鈺，笑道，“若是鈺兒欺負你，母親定好好幫你教訓他。”
“杭兒多謝母親！”趙蘇杭輕聲道。可真是一個好婆婆啊！
袁氏滿意地點了點頭，對蕭鈺道：“好了，你帶著杭兒認認人吧。”
“是。”蕭鈺淡聲應道。蕭山看著這和諧地一幕幕，露出欣慰的笑容。兒子成親了，雖說兒媳婦他並不太滿意，可畢竟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心願。
前任定國公共有四子一女，嫡長子蕭山襲了爵位，乃現任定國公。二爺蕭水現任戶部侍郎，三爺蕭岳為馬軍副都指揮使，分管京都治安，四爺蕭海為庶子，現外放為官。
定國公府人口眾多，蕭鈺二人與眾人一一見過，已是大半柱香的功夫，蕭山早已不在。袁氏看時間差不多了，便開口道：“好了，現下時候也不早了，他們二人也該進宮謝恩了，耽誤了時間可不好。”被袁氏這麽一提醒，眾人似是才想起他們二人乃聖旨賜婚，今日是要進宮謝恩的。
二人走至門外，還能聽到屋內的聲音。“大嫂，您為鈺兒選的媳婦可真好！”二夫人唐氏的聲音滿含笑意。
“是啊！杭兒看起來真是溫柔賢惠。”三夫人林氏道。
“娘，二嫂嫂長得真好看！”三夫人的小女兒才五歲，在她眼裏只知道好看與不好看。
雖知她們誇讚的不是自己，可趙蘇杭還是得意地彎了彎唇，誰不喜歡聽到被人誇讚呢？蕭鈺看著她那笑意，只覺得可笑至極。冷哼一聲道：“空有其表！”
趙蘇杭正得意，聽到這一聲冷斥，當下漲紅了臉，氣道：“你！”
“哼！”蕭鈺不屑地冷哼，快步往前走。趙蘇杭鼓了鼓嘴，也加快了步伐跟上他。
二人上了馬車，便各自沈默著。趙蘇杭知道蕭鈺不想理自己，也不自討沒趣，只靠在車壁上閉眼想自己的事情。
她一直想不明白，自己怎會莫名其妙來了這裏？按照蘇杭前世的記憶，她此時應該活得好好的，她來了這裏，那蘇杭又去了哪裏呢？她自己又怎麽樣了？只是睡個覺而已，應該還不至於死了吧？難道是自己借屍還魂，強行占了蘇杭的身體？若是如此，那蘇杭何時會回來找自己？想到隨時會有個魂魄來找自己，趙蘇杭便渾身冒冷汗。可又想到另一種可能，若是二人是交換了靈魂，那又該怎麽辦？趙蘇杭臉色煞白，雖說她與未婚夫遠沒有到生死相許的地步，卻也是相愛了三年。
她在大二與他在一起，他對自己的照顧無微不至，所以才同意一畢業便與他結婚，今日本是他們的好日子，卻不想自己來了這裏。
若是她與蘇杭互換了靈魂，那今日披上婚紗、戴上鉆戒的豈不是蘇杭？趙蘇杭苦笑一聲，老天可真會與她開玩笑，她只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，怎會來到異世孤軍奮鬥？
蕭鈺雖手拿兵書，可註意力一直在趙蘇杭身上。看她時而皺眉，時而傻笑，時而冒冷汗，時而臉色煞白。看著她豐富的表情，還真是覺得自己看不懂她了。
京都人人都知蘇家大小姐蘇杭不學無術，乖張暴戾。可據他所查，她非但不是不學無術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，乖張暴戾更是荒謬之談。她性格懦弱，連府裏的下人都敢給她甩臉色。
可她昨夜以及今日的表現，卻讓他大為吃驚。他並未看到她的唯唯諾諾，相反，她好像並不怎麽懼怕自己，且處處流露出一絲隨意淡然。到底哪個才是真真的蘇杭？他是真的看不清了。發現自己對她投註了過多的註意力，蕭鈺眼中閃過一絲懊惱。
發現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眼神，趙蘇杭睜開眼，看向對面的蕭鈺，發現他竟然在走神。趙蘇杭好笑，且心中有自己的疑問，便開口問道：“你昨晚不是說我那樣做會露餡嗎？為什麽他們沒有發現？”
蕭鈺沒想到她主動開口，淡漠地看她一眼，冷聲道：“你當自稱妾身！”
趙蘇杭一噎，眼中的不屑與惱意一閃而過，她最煩古代的男尊女卑，“妾身”這個詞讓她真切地體會到自己目前的處境，她竟連個“我”字都不能隨便出口。忍下罵人的沖動，趙蘇杭笑得好不溫柔，輕聲問道：“那夫君大人可否告知妾身，前嬤嬤為何沒發現那是假的？”
聽她喚自己“夫君大人”，蕭鈺抖了抖。看了她一眼，沒有吭聲。
趙蘇杭再接再厲，聲音更加輕緩，“還請夫君大人不吝賜教！”
蕭鈺輕笑，也放緩了聲音道：“那你告訴我你昨夜想的何種法子能讓她們相信你是清白的？”
趙蘇杭臉上的笑意一僵，默默地移開了視線，不敢再看蕭鈺。
“說！”蕭鈺加重了語氣。
“那個…”趙蘇杭訕笑，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
蕭鈺微微瞇眼，“嗯？你說不說？”
趙蘇杭頭皮發麻，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，吞吞吐吐開口道：“那個…若是她們發現那是假的，那…我想不久之後，蕭二公子不、不舉的事便會傳遍京都。”在蕭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，趙蘇杭的聲音也越來越低。
“你！”蕭鈺臉都黑了，這人還真敢想，他蕭鈺確實是不近女色，且對所有女子都敬而遠之，她若放出這樣的流言，說不定還真有人信。
“是你讓我說的嘛！”趙蘇杭看著他那恨不得把手裏的書甩自己身上的模樣，抱著頭弱弱地開口道。
蕭鈺被她的樣子氣笑了，冷笑道：“可真是蘇府教出來的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啊！”
趙蘇杭看他不會打自己，便放了心，他想說什麽都無所謂，反正又不會掉塊肉。
被趙蘇杭這麽一鬧，馬車內的氣氛倒是活泛了不少，趙蘇杭問道：“你為什麽娶我啊？”她還是不能若無其事地自稱“妾身”，若他生氣，自己再改口便是。
蕭鈺冷笑，鄙夷道：“你當知聖旨賜婚。”
趙蘇杭當然知道，可是他竟心甘情願地娶了蘇杭，以他的身份地位，拒婚並不算什麽大事吧？頂多惹皇上不喜罷了，沒必要搭上自己一輩子。“我當然知道是聖旨賜婚，可是皇上為何會賜婚與你我二人呢？”
蕭鈺眼神冰冷，似笑非笑道：“還不是你和你那好姨母的算計？”
趙蘇杭皺眉，這關蘇杭什麽事？她也是在聖旨到蘇府後才知道她要嫁給蕭鈺的。
蕭鈺見她神情疑惑，便猜到了七八分，難道她真是無辜的？正欲再說什麽，便感覺馬車聽了下來，隨機便有人在外道：“公子，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蕭鈺淡應一聲，率先下了馬車。趙蘇杭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，也跟著下了馬車。
看著巍峨的宮門，趙蘇杭難得露出了自她來到這裏的舒心的笑意。她一直都想到北京參觀參觀故宮，卻一直沒機會。沒想到來這裏的第二天便能看到真實的皇宮，且還是真實的古代，心情一時有些激動。
黃色的宮墻，青灰色的石板，飛檐之上栩栩如生的龍章鳳姿，雕廊畫壁，無一不精致。遠處的假山形態各異，還有一陣陣花香襲來，沁人心脾。
蕭鈺自然知道趙蘇杭自進宮門便不停地東張西望，看了看前面帶路的小太監，倒也沒說什麽。
二人在養心殿拜見了當今皇帝，蕭鈺倒沒什麽，常在宮中行走，見皇上的機會很多，只是適時地表現出敬畏即可。趙蘇杭雖說不像古代人對皇權崇拜與敬畏，卻也知道現在那高高在上的人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，是大周最有權勢之人。整個拜見過程，不敢多說一言，只盡可能地顯露出膽小怕事的神情。皇上又賞賜了二人一些稀罕物件兒，便讓他們退下去了。
出了養心殿宮門，趙蘇杭便見遠處一行人正在向他們走來。當前一人著淡藍色常服，衣著華美精致，白玉冠束發，眉目俊朗，腰系一白色圓形玉佩，手拿白折扇，好不風流瀟灑！
蕭鈺正欲迎上前去，卻見另一面匆忙跑來一個宮女，趙蘇杭看見宮女，心道一聲“糟糕”，那宮女已經近前行禮道：“蕭二公子、二少夫人。”
蕭鈺淡淡應了一聲，問道：“何事？”
那宮女道：“回二公子，奴婢是皇後娘娘身邊的，皇後娘娘知道您與少夫人進宮，便讓奴婢請少夫人過去。”
蕭鈺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蘇杭，後者心中苦笑，上前挽著蕭鈺的胳膊，明顯感覺到他微微僵硬了身子，卻權當不知。只笑道：“既是皇後娘娘召見，夫君便陪妾身一同去吧？”此話一出，果然便見那宮女眼中閃過慌張之色。
“哦？”蕭鈺露出譏誚之色，“皇後娘娘只召見夫人一人，為夫一同去怕是不妥。”
去你的不妥，你蕭鈺在皇宮來去自如竟然敢說不妥？！趙蘇杭還未開口，便見那宮女笑道：“是啊！皇後娘娘待人溫和，平易近人，和藹可親，定不會為難少夫人的。”
趙蘇杭笑，看著蕭鈺道：“妾身亦知皇後娘娘寬宏，可畢竟是頭回面見娘娘。且妾身膽小不知事，萬一一個不慎惹惱了娘娘，怕是不好，不若夫君陪同也好提點一二。”
對於這個一手促成了自己與蘇杭婚事的女人，蕭鈺真是沒什麽好感，也不想與她打交道，且皇後又怎會為難蘇杭。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佛到一邊，柔聲道：“娘娘極喜愛你，你也不必害怕，放心去便是。”
趙蘇杭沒想到蕭鈺竟真的不願隨自己走這一趟，她自嘲地笑了笑，是啊，她是誰呢，跟蕭鈺又有什麽關系呢，他本就厭惡蘇杭，或許巴不得自己出事。松開挽著他胳膊的手，趙蘇杭理理衣袖，沖那宮女道：“既如此，那便走吧。”
蕭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，竟看出一絲決絕的味道。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，蕭鈺扭頭看去，正是剛剛朝自己走來那人。那人看了趙蘇杭離開的方向一眼，問道：“那便是弟妹？”
蕭鈺嗤笑一聲，“你倒叫的親切！”
周子琰笑笑，沒有絲毫不自在，同情地看著蕭鈺道：“我還真是同情你，沒想到竟娶了這麽一個妻子。”
“哦？”蕭鈺挑眉道，“你倒是很了解她！”
周子琰無所謂地聳聳肩，隨意道：“了解倒是談不上，只是傳言聽了不少。”
蕭鈺輕笑一聲，道：“傳言大多不可信。”
“怎麽？”周子琰問，聽這意思他好像知道些什麽。
“沒什麽。”蕭鈺的聲音淡淡的。
周子琰神秘兮兮地問：“我走之前送你那東西有沒有用上？”
“什麽東西？你送我的東西不少。”
“別給我亂扯，你知道我說的什麽東西。”周子琰擠眉弄眼道。
蕭鈺想到錢嬤嬤今早上拿走的那方圓帕，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唉！”周子琰嘆口氣，拍著他的肩膀道：“你說你這是何必呢？送上門來的幹嘛不要？況且她若成了你的人，一定會忠心於你的。”
蕭鈺好笑地看他一眼，“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？”
周子琰撇撇嘴，道：“你也知道像我這樣身份的人，不可能只喜歡一個女人。”
“這樣也好，也不會有什麽求而不得的苦。”蕭鈺道。
周子琰倒是無所謂地聳肩，“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，何必呢？”
蕭鈺看他一眼，沒有多說。周子琰兩年前極為喜愛一名女子，想娶她為皇子妃，可那女子只是一個小官之女，怎可為皇子妃？蕭淑妃又為他選了一名女子，二人同時被納為側妃，也算是那女子的造化了。周子琰對她也很憐惜，可這兩年來，為了爭寵，那女子竟完全失去了本來面目，變得心狠手辣。周子琰便對她冷淡許多。於男女□□之上也淡了許多。
“我還真是看不明白袁氏這招棋了，她就不怕蘇家成了你的助力？”周子琰皺眉道。
蕭鈺冷笑一聲，“我若不娶蘇杭，只會娶比蘇家勢大的高門貴女。且她又是袁氏外甥女，名聲也不好。”
“難道她想在你身邊安插棋子？”
“那這個棋子也太明顯了。”蕭鈺道，“她不過是想惡心我罷了。”
周子琰挑眉，停下腳步看他，“此話怎講？”
蕭鈺神色淡淡的，聲音也平靜無波：“她是想讓我知道，即使我走了科舉一途，可在有些方面還是要受她擺布。”娶了一個處心積慮對付自己的人的外甥女，可想而知，自己的心情如何。
“唉！”周子琰嘆口氣，看著他道：“我還真同情你，別人都是洞房花燭夜，金榜題名時，而你卻是在被父皇欽點為狀元之時，又被賜了婚，本是雙喜臨門，可對方卻是這樣的身份。”見他沒什麽表情變化，才又接著道，“當時我們都沒反應過來，還是你反應快，領旨謝了恩。”說著竟輕笑出聲，“我還以為你會當場拒婚呢！”
“抗旨我可不敢！”蕭鈺看他一眼道。
“我看你不是不敢吧？”周子琰似笑非笑道。
蕭鈺笑而不語，的確不是他不敢，可卻沒這個必要。沒必要為了她而惹皇上不悅，這樣正合了袁氏的意。袁氏這招棋可真是只贏不輸啊！
周子琰也不介意他不回自己的話，問道：“你有何打算？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，防到什麽時候是個頭？”
蕭鈺不屑地笑笑，“我對她這個人倒沒什麽看法，也不在意。若不是這場賜婚，我與她不過是陌生人罷了。且這麽多年都過來了，多她一個不多，少她一個不少！”
周子琰知道他的手段，也不怎麽擔心。
“哎！”周子琰忽然拍了他肩膀一下，道：“你看那個小宮女是不是剛剛帶走弟妹那個？”
蕭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見一個宮女匆忙走著，連迎面的一個小太監都沒看見，一下子撞進那人懷裏，道了歉便連忙往前走。那小太監罵罵咧咧地不知說了句什麽。
“那不是往建安宮的方向嗎？她此時應該在皇後的坤寧宮吧？”周子琰疑惑的聲音響起。
蕭鈺皺了皺眉，想到那宮女來請蘇杭的情形，忽生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周子琰看他一眼，開口喚道：“趙風！”
“屬下在！”一名黑衣侍衛應聲出現。
“去！剛剛那個小宮女。”周子琰吩咐。
趙風應了聲“是”，一陣風過便不見了人影。
“趙風的輕功越來越好了！”蕭鈺笑道。
周子琰也笑，“這次跟我出去，也算是歷練了一番。”
沒多久，便見趙風提著一個宮女的後衣領飛奔而來。
“你還是這麽不懂憐香惜玉！”周子琰搖頭嘆道。
趙風：“……”
“二少夫人呢？”蕭鈺看著跪在面前的宮女，開門見山道。
“回二公子，二少夫人在皇後娘娘那裏。”宮女不慌不忙地道。
蕭鈺聲音又冷了幾分：“再問一遍，二少夫人在何處？”
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，顫聲道：“二少夫人真的在皇後娘娘那裏。”
“嘖！”周子琰拿著折扇敲了敲手，道：“本皇子勸你還是別惹怒蕭二公子的好！”
小宮女以頭點地道：“二少夫人在、在重華宮。”
此話一出，蕭鈺與周子琰具是一驚。
重華宮原為先帝最寵愛的妃子所住，可不知何故，那妃子竟暴斃慘死，後來不管什麽人住進去都會天降橫禍，竟是死的死，瘋的瘋，便不再有人敢住進去。一開始還有宮人打掃，後來這些宮人也變得懶散起來，此宮殿便漸漸荒廢下來。
這宮女竟把蘇杭帶去那裏，必不會有好事發生。蕭鈺想到這一點，便連忙改道往重華宮方向而去。
周子琰看看前面快速消失的身影，對趙風道：“帶上她，我們也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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裏面靜了片刻，馬上傳出一聲帶有笑意的聲音：“快請他們進來！”
趙蘇杭略低著頭跟在蕭鈺後面進屋，感覺到投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，迅速擡頭看了一眼，便馬上低了頭，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澀。
上首坐著兩人，一名中年男子，相貌與蕭鈺有三分相似，眼角有細紋，略彎的嘴角顯示出他不錯的心情。一名中年婦人，相貌極好，遠山眉，杏仁眼，鼻梁挺直，嘴唇紅潤，發間一支金步搖微微晃動。
蕭鈺二人上前，便有丫鬟放好了蒲團。趙蘇杭隨他一起跪下，先拿過托盤裏的一只茶盞，遞到蕭山面前，道：“請父親喝茶！”
“嗯。”蕭山輕應了一聲，結果杯子，輕啜了一口茶。
趙蘇杭又端起另一杯遞給袁慧心，道：“請母親喝茶！”
“好好好！”袁慧心看起來很是高興，接過趙蘇杭手中的杯子，喝了一口便放一旁。笑看著二人道：“好孩子，快起來吧！”
“謝父親、母親！”二人齊聲道了謝，便站起了身。
袁慧心熱情地拉過趙蘇杭的手，把手腕上的玉鐲褪給她，眉眼含笑地打量她一眼，道：“杭兒氣色看起來不錯，昨夜睡得可好？”
眾人皆知她話中之意，趙蘇杭臉頰緋紅，低著頭輕聲道：“杭兒睡得極好，多謝母親關心。”袁氏看著她微紅的耳根，笑著對蕭鈺道：“鈺兒，如今你也成家了，杭兒又是我看著長大的，最是溫柔賢淑不過，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她。”
蕭鈺看一眼蘇杭，柔聲道：“是，鈺兒謹遵母親教誨！”
袁氏輕輕拍拍趙蘇杭的手，道：“以後便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，有什麽需要的都告訴母親。”又看一眼蕭鈺，笑道，“若是鈺兒欺負你，母親定好好幫你教訓他。”
“杭兒多謝母親！”趙蘇杭輕聲道。可真是一個好婆婆啊！
袁氏滿意地點了點頭，對蕭鈺道：“好了，你帶著杭兒認認人吧。”
“是。”蕭鈺淡聲應道。蕭山看著這和諧地一幕幕，露出欣慰的笑容。兒子成親了，雖說兒媳婦他並不太滿意，可畢竟算是圓了自己的一個心願。
前任定國公共有四子一女，嫡長子蕭山襲了爵位，乃現任定國公。二爺蕭水現任戶部侍郎，三爺蕭岳為馬軍副都指揮使，分管京都治安，四爺蕭海為庶子，現外放為官。
定國公府人口眾多，蕭鈺二人與眾人一一見過，已是大半柱香的功夫，蕭山早已不在。袁氏看時間差不多了，便開口道：“好了，現下時候也不早了，他們二人也該進宮謝恩了，耽誤了時間可不好。”被袁氏這麽一提醒，眾人似是才想起他們二人乃聖旨賜婚，今日是要進宮謝恩的。
二人走至門外，還能聽到屋內的聲音。“大嫂，您為鈺兒選的媳婦可真好！”二夫人唐氏的聲音滿含笑意。
“是啊！杭兒看起來真是溫柔賢惠。”三夫人林氏道。
“娘，二嫂嫂長得真好看！”三夫人的小女兒才五歲，在她眼裏只知道好看與不好看。
雖知她們誇讚的不是自己，可趙蘇杭還是得意地彎了彎唇，誰不喜歡聽到被人誇讚呢？蕭鈺看著她那笑意，只覺得可笑至極。冷哼一聲道：“空有其表！”
趙蘇杭正得意，聽到這一聲冷斥，當下漲紅了臉，氣道：“你！”
“哼！”蕭鈺不屑地冷哼，快步往前走。趙蘇杭鼓了鼓嘴，也加快了步伐跟上他。
二人上了馬車，便各自沈默著。趙蘇杭知道蕭鈺不想理自己，也不自討沒趣，只靠在車壁上閉眼想自己的事情。
她一直想不明白，自己怎會莫名其妙來了這裏？按照蘇杭前世的記憶，她此時應該活得好好的，她來了這裏，那蘇杭又去了哪裏呢？她自己又怎麽樣了？只是睡個覺而已，應該還不至於死了吧？難道是自己借屍還魂，強行占了蘇杭的身體？若是如此，那蘇杭何時會回來找自己？想到隨時會有個魂魄來找自己，趙蘇杭便渾身冒冷汗。可又想到另一種可能，若是二人是交換了靈魂，那又該怎麽辦？趙蘇杭臉色煞白，雖說她與未婚夫遠沒有到生死相許的地步，卻也是相愛了三年。
她在大二與他在一起，他對自己的照顧無微不至，所以才同意一畢業便與他結婚，今日本是他們的好日子，卻不想自己來了這裏。
若是她與蘇杭互換了靈魂，那今日披上婚紗、戴上鉆戒的豈不是蘇杭？趙蘇杭苦笑一聲，老天可真會與她開玩笑，她只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，怎會來到異世孤軍奮鬥？
蕭鈺雖手拿兵書，可註意力一直在趙蘇杭身上。看她時而皺眉，時而傻笑，時而冒冷汗，時而臉色煞白。看著她豐富的表情，還真是覺得自己看不懂她了。
京都人人都知蘇家大小姐蘇杭不學無術，乖張暴戾。可據他所查，她非但不是不學無術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，乖張暴戾更是荒謬之談。她性格懦弱，連府裏的下人都敢給她甩臉色。
可她昨夜以及今日的表現，卻讓他大為吃驚。他並未看到她的唯唯諾諾，相反，她好像並不怎麽懼怕自己，且處處流露出一絲隨意淡然。到底哪個才是真真的蘇杭？他是真的看不清了。發現自己對她投註了過多的註意力，蕭鈺眼中閃過一絲懊惱。
發現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眼神，趙蘇杭睜開眼，看向對面的蕭鈺，發現他竟然在走神。趙蘇杭好笑，且心中有自己的疑問，便開口問道：“你昨晚不是說我那樣做會露餡嗎？為什麽他們沒有發現？”
蕭鈺沒想到她主動開口，淡漠地看她一眼，冷聲道：“你當自稱妾身！”
趙蘇杭一噎，眼中的不屑與惱意一閃而過，她最煩古代的男尊女卑，“妾身”這個詞讓她真切地體會到自己目前的處境，她竟連個“我”字都不能隨便出口。忍下罵人的沖動，趙蘇杭笑得好不溫柔，輕聲問道：“那夫君大人可否告知妾身，前嬤嬤為何沒發現那是假的？”
聽她喚自己“夫君大人”，蕭鈺抖了抖。看了她一眼，沒有吭聲。
趙蘇杭再接再厲，聲音更加輕緩，“還請夫君大人不吝賜教！”
蕭鈺輕笑，也放緩了聲音道：“那你告訴我你昨夜想的何種法子能讓她們相信你是清白的？”
趙蘇杭臉上的笑意一僵，默默地移開了視線，不敢再看蕭鈺。
“說！”蕭鈺加重了語氣。
“那個…”趙蘇杭訕笑，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
蕭鈺微微瞇眼，“嗯？你說不說？”
趙蘇杭頭皮發麻，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，吞吞吐吐開口道：“那個…若是她們發現那是假的，那…我想不久之後，蕭二公子不、不舉的事便會傳遍京都。”在蕭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下，趙蘇杭的聲音也越來越低。
“你！”蕭鈺臉都黑了，這人還真敢想，他蕭鈺確實是不近女色，且對所有女子都敬而遠之，她若放出這樣的流言，說不定還真有人信。
“是你讓我說的嘛！”趙蘇杭看著他那恨不得把手裏的書甩自己身上的模樣，抱著頭弱弱地開口道。
蕭鈺被她的樣子氣笑了，冷笑道：“可真是蘇府教出來的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啊！”
趙蘇杭看他不會打自己，便放了心，他想說什麽都無所謂，反正又不會掉塊肉。
被趙蘇杭這麽一鬧，馬車內的氣氛倒是活泛了不少，趙蘇杭問道：“你為什麽娶我啊？”她還是不能若無其事地自稱“妾身”，若他生氣，自己再改口便是。
蕭鈺冷笑，鄙夷道：“你當知聖旨賜婚。”
趙蘇杭當然知道，可是他竟心甘情願地娶了蘇杭，以他的身份地位，拒婚並不算什麽大事吧？頂多惹皇上不喜罷了，沒必要搭上自己一輩子。“我當然知道是聖旨賜婚，可是皇上為何會賜婚與你我二人呢？”
蕭鈺眼神冰冷，似笑非笑道：“還不是你和你那好姨母的算計？”
趙蘇杭皺眉，這關蘇杭什麽事？她也是在聖旨到蘇府後才知道她要嫁給蕭鈺的。
蕭鈺見她神情疑惑，便猜到了七八分，難道她真是無辜的？正欲再說什麽，便感覺馬車聽了下來，隨機便有人在外道：“公子，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蕭鈺淡應一聲，率先下了馬車。趙蘇杭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，也跟著下了馬車。
看著巍峨的宮門，趙蘇杭難得露出了自她來到這裏的舒心的笑意。她一直都想到北京參觀參觀故宮，卻一直沒機會。沒想到來這裏的第二天便能看到真實的皇宮，且還是真實的古代，心情一時有些激動。
黃色的宮墻，青灰色的石板，飛檐之上栩栩如生的龍章鳳姿，雕廊畫壁，無一不精致。遠處的假山形態各異，還有一陣陣花香襲來，沁人心脾。
蕭鈺自然知道趙蘇杭自進宮門便不停地東張西望，看了看前面帶路的小太監，倒也沒說什麽。
二人在養心殿拜見了當今皇帝，蕭鈺倒沒什麽，常在宮中行走，見皇上的機會很多，只是適時地表現出敬畏即可。趙蘇杭雖說不像古代人對皇權崇拜與敬畏，卻也知道現在那高高在上的人掌握著自己的生殺大權，是大周最有權勢之人。整個拜見過程，不敢多說一言，只盡可能地顯露出膽小怕事的神情。皇上又賞賜了二人一些稀罕物件兒，便讓他們退下去了。
出了養心殿宮門，趙蘇杭便見遠處一行人正在向他們走來。當前一人著淡藍色常服，衣著華美精致，白玉冠束發，眉目俊朗，腰系一白色圓形玉佩，手拿白折扇，好不風流瀟灑！
蕭鈺正欲迎上前去，卻見另一面匆忙跑來一個宮女，趙蘇杭看見宮女，心道一聲“糟糕”，那宮女已經近前行禮道：“蕭二公子、二少夫人。”
蕭鈺淡淡應了一聲，問道：“何事？”
那宮女道：“回二公子，奴婢是皇後娘娘身邊的，皇後娘娘知道您與少夫人進宮，便讓奴婢請少夫人過去。”
蕭鈺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蘇杭，後者心中苦笑，上前挽著蕭鈺的胳膊，明顯感覺到他微微僵硬了身子，卻權當不知。只笑道：“既是皇後娘娘召見，夫君便陪妾身一同去吧？”此話一出，果然便見那宮女眼中閃過慌張之色。
“哦？”蕭鈺露出譏誚之色，“皇後娘娘只召見夫人一人，為夫一同去怕是不妥。”
去你的不妥，你蕭鈺在皇宮來去自如竟然敢說不妥？！趙蘇杭還未開口，便見那宮女笑道：“是啊！皇後娘娘待人溫和，平易近人，和藹可親，定不會為難少夫人的。”
趙蘇杭笑，看著蕭鈺道：“妾身亦知皇後娘娘寬宏，可畢竟是頭回面見娘娘。且妾身膽小不知事，萬一一個不慎惹惱了娘娘，怕是不好，不若夫君陪同也好提點一二。”
對於這個一手促成了自己與蘇杭婚事的女人，蕭鈺真是沒什麽好感，也不想與她打交道，且皇後又怎會為難蘇杭。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佛到一邊，柔聲道：“娘娘極喜愛你，你也不必害怕，放心去便是。”
趙蘇杭沒想到蕭鈺竟真的不願隨自己走這一趟，她自嘲地笑了笑，是啊，她是誰呢，跟蕭鈺又有什麽關系呢，他本就厭惡蘇杭，或許巴不得自己出事。松開挽著他胳膊的手，趙蘇杭理理衣袖，沖那宮女道：“既如此，那便走吧。”
蕭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，竟看出一絲決絕的味道。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，蕭鈺扭頭看去，正是剛剛朝自己走來那人。那人看了趙蘇杭離開的方向一眼，問道：“那便是弟妹？”
蕭鈺嗤笑一聲，“你倒叫的親切！”
周子琰笑笑，沒有絲毫不自在，同情地看著蕭鈺道：“我還真是同情你，沒想到竟娶了這麽一個妻子。”
“哦？”蕭鈺挑眉道，“你倒是很了解她！”
周子琰無所謂地聳聳肩，隨意道：“了解倒是談不上，只是傳言聽了不少。”
蕭鈺輕笑一聲，道：“傳言大多不可信。”
“怎麽？”周子琰問，聽這意思他好像知道些什麽。
“沒什麽。”蕭鈺的聲音淡淡的。
周子琰神秘兮兮地問：“我走之前送你那東西有沒有用上？”
“什麽東西？你送我的東西不少。”
“別給我亂扯，你知道我說的什麽東西。”周子琰擠眉弄眼道。
蕭鈺想到錢嬤嬤今早上拿走的那方圓帕，輕輕點了點頭。
“唉！”周子琰嘆口氣，拍著他的肩膀道：“你說你這是何必呢？送上門來的幹嘛不要？況且她若成了你的人，一定會忠心於你的。”
蕭鈺好笑地看他一眼，“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？”
周子琰撇撇嘴，道：“你也知道像我這樣身份的人，不可能只喜歡一個女人。”
“這樣也好，也不會有什麽求而不得的苦。”蕭鈺道。
周子琰倒是無所謂地聳肩，“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，何必呢？”
蕭鈺看他一眼，沒有多說。周子琰兩年前極為喜愛一名女子，想娶她為皇子妃，可那女子只是一個小官之女，怎可為皇子妃？蕭淑妃又為他選了一名女子，二人同時被納為側妃，也算是那女子的造化了。周子琰對她也很憐惜，可這兩年來，為了爭寵，那女子竟完全失去了本來面目，變得心狠手辣。周子琰便對她冷淡許多。於男女□□之上也淡了許多。
“我還真是看不明白袁氏這招棋了，她就不怕蘇家成了你的助力？”周子琰皺眉道。
蕭鈺冷笑一聲，“我若不娶蘇杭，只會娶比蘇家勢大的高門貴女。且她又是袁氏外甥女，名聲也不好。”
“難道她想在你身邊安插棋子？”
“那這個棋子也太明顯了。”蕭鈺道，“她不過是想惡心我罷了。”
周子琰挑眉，停下腳步看他，“此話怎講？”
蕭鈺神色淡淡的，聲音也平靜無波：“她是想讓我知道，即使我走了科舉一途，可在有些方面還是要受她擺布。”娶了一個處心積慮對付自己的人的外甥女，可想而知，自己的心情如何。
“唉！”周子琰嘆口氣，看著他道：“我還真同情你，別人都是洞房花燭夜，金榜題名時，而你卻是在被父皇欽點為狀元之時，又被賜了婚，本是雙喜臨門，可對方卻是這樣的身份。”見他沒什麽表情變化，才又接著道，“當時我們都沒反應過來，還是你反應快，領旨謝了恩。”說著竟輕笑出聲，“我還以為你會當場拒婚呢！”
“抗旨我可不敢！”蕭鈺看他一眼道。
“我看你不是不敢吧？”周子琰似笑非笑道。
蕭鈺笑而不語，的確不是他不敢，可卻沒這個必要。沒必要為了她而惹皇上不悅，這樣正合了袁氏的意。袁氏這招棋可真是只贏不輸啊！
周子琰也不介意他不回自己的話，問道：“你有何打算？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，防到什麽時候是個頭？”
蕭鈺不屑地笑笑，“我對她這個人倒沒什麽看法，也不在意。若不是這場賜婚，我與她不過是陌生人罷了。且這麽多年都過來了，多她一個不多，少她一個不少！”
周子琰知道他的手段，也不怎麽擔心。
“哎！”周子琰忽然拍了他肩膀一下，道：“你看那個小宮女是不是剛剛帶走弟妹那個？”
蕭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果然見一個宮女匆忙走著，連迎面的一個小太監都沒看見，一下子撞進那人懷裏，道了歉便連忙往前走。那小太監罵罵咧咧地不知說了句什麽。
“那不是往建安宮的方向嗎？她此時應該在皇後的坤寧宮吧？”周子琰疑惑的聲音響起。
蕭鈺皺了皺眉，想到那宮女來請蘇杭的情形，忽生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周子琰看他一眼，開口喚道：“趙風！”
“屬下在！”一名黑衣侍衛應聲出現。
“去！剛剛那個小宮女。”周子琰吩咐。
趙風應了聲“是”，一陣風過便不見了人影。
“趙風的輕功越來越好了！”蕭鈺笑道。
周子琰也笑，“這次跟我出去，也算是歷練了一番。”
沒多久，便見趙風提著一個宮女的後衣領飛奔而來。
“你還是這麽不懂憐香惜玉！”周子琰搖頭嘆道。
趙風：“……”
“二少夫人呢？”蕭鈺看著跪在面前的宮女，開門見山道。
“回二公子，二少夫人在皇後娘娘那裏。”宮女不慌不忙地道。
蕭鈺聲音又冷了幾分：“再問一遍，二少夫人在何處？”
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，顫聲道：“二少夫人真的在皇後娘娘那裏。”
“嘖！”周子琰拿著折扇敲了敲手，道：“本皇子勸你還是別惹怒蕭二公子的好！”
小宮女以頭點地道：“二少夫人在、在重華宮。”
此話一出，蕭鈺與周子琰具是一驚。
重華宮原為先帝最寵愛的妃子所住，可不知何故，那妃子竟暴斃慘死，後來不管什麽人住進去都會天降橫禍，竟是死的死，瘋的瘋，便不再有人敢住進去。一開始還有宮人打掃，後來這些宮人也變得懶散起來，此宮殿便漸漸荒廢下來。
這宮女竟把蘇杭帶去那裏，必不會有好事發生。蕭鈺想到這一點，便連忙改道往重華宮方向而去。
周子琰看看前面快速消失的身影，對趙風道：“帶上她，我們也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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